第兩百四十七章幸存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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還在造化門的雪山頂上的沈寒接到了莫清的信息。
重新回到這裏也就是不到一個星期的功夫，山高水遠，外面的風雲湧動沈寒一概不管，她更想知道宋昱回來以後會不會如約告訴自己一些真相。
“宋先生，你可不準耍賴，總該告訴我了吧。”沈寒纏著宋昱，幾乎寸步不離。
不過宋昱卻明顯在岔開話題，轉而問沈寒：“莫清說什麽了？”
又是這樣！
沈寒懶懶地說：“說他們邀請我正式去他家做客。”
“生氣了？”宋昱看著沈寒鼓起來的腮幫子覺得好笑，忍不住逗弄她，不過沈寒避了過去，繼續皺眉。
宋昱嘆了口氣說：“你就算知道了又能怎樣，如果可以，我到寧願你什麽都不知道，簡簡單單就好。”他清透的眼睛帶著一種憐惜，“現在這樣不好？”
沈寒抓住宋昱的手臂表明自己的立場：“當然不好，如果我註定是當事人，為什麽我沒有知道的權利？這不公平，不管真相是什麽，我都不願意這樣蒙昧地活著，還有，在第四層遇到的老大叔說我是他們的族人，我的族人為什麽變成囚徒？”沈寒不得不端出一股架勢來，“而另外的族人卻能享受尊榮？”
這句話其實有些過分，但是宋昱總是這樣不鹹不淡的態度，猴年馬月才會自覺地和你說真話，更別說只要他認為是對自己好的事，一定守口如瓶到底。
“宋先生，求求你告訴我。”
宋昱想著沈寒剛才提到的一個詞——尊榮。
大概是這樣吧，在這一片絕巔，有多少人將自己這一脈人當做了神靈一樣崇拜？
不可否認，時間造就了信仰的力量。
沈寒執著的臉上，帶著的是年輕又稚嫩的沖撞，可是，那純凈的眼睛，又不能讓人拒絕，何況，站在沈寒的角度，一直被蒙在鼓裏，她也會感受到那種維護。
宋昱出聲說：“如果知道了真相，你要和莫清決裂呢？”
“不，”沈寒沒有被這個籌碼嚇住，“莫清是一個有自己獨立思想的人，而我也是，我一直以為我和他不可能在一起，可是事實證明相差再遠的人，在內心中某種觸點連接以後，總能找到那最重要的理由堅定地走到一起。”
沈寒淡淡笑著，在這冰天雪地中格外暖心：“何況我從來不認為有什麽世仇是我和他必然的阻隔。”
世仇，沈寒大概往這個方向猜測，老大叔們對於四大家族有著很深刻的仇恨這點毋庸置疑，不過沈寒拿不準的就是造化門宋家對於莫清家族的態度了。
“知道嗎？”宋昱站起來，眺望這遠處被雲霧繚繞的峰嶺，“我們本來就是一個已經應該滅絕的種族。”
這句話太難理解了，“已經”和“應該”。
“我們該被滅族嗎？”
宋昱垂下眼睛，他背對著沈寒，山上鼓動的風帶著他變得清冷的聲音傳進耳朵。
“準確的說，你大概是唯一的幸存者。”
這句話就更不對了，先不說老大叔已經說明自己是他們的族人。僅僅是自己，又不是孫悟空，她是自然受孕的產物，所以不管是自己父族還是母族中，一定有和自己一樣的人才對，除非——
“只有你還剩下這種能力。其他的，就像被淘盡的渣滓。”
“為什麽會是我？”
宋昱對這個問題也很是不理解：“我一直也很奇怪，也許就是單純的返祖吧。你家族中，有特別奇怪的人嗎？”
奇怪的人？
“集黃賭毒於一身的人算不算？”
這個，宋昱啞然，大概因為和自己有些關系，所以聽到那三個字的時候他的表情很是微妙，有一種受到侮辱的感覺。
沈寒很順口就說：“我爸爸就是嘍。”
難以想象，好像沈寒完全沒有受到任何荼毒。
“我聽爺爺說家裏原本是有些值錢的古董，不過都被我那敗家的爸爸輸光賣了。”沈寒揚揚手，示意了一下那串手鏈，“也就剩下這個東西做個紀念。”
宋昱盯著那兩枚銅錢，至少，留下了最珍貴的信物。
“我們的確是屬於同一族，只不過在歷史上因為某些原因分裂成了兩支，聽長輩們說，自從你們被滅族以後，我們就改頭換姓了。”
沈寒問：“那我們原來姓什麽？”
“風。”
風，居然是那個石碑上神秘的姓氏！強人輩出，那麽加上宋家一脈，這種實力簡直不敢想象。
“那為什麽會滅絕，我這一族？”
不應該問的，沈寒知道，可是她在見過老大叔，老大叔說要她傳承一門語言以後，也不知道什麽時候上升的責任心莫名其妙催促自己就問出了口。其實，宋昱之前就已經給自己打了預防針。
“你應該能猜到答案。”
是，只有一種可能，導致滅族的兇手就是四大家族！
沈寒後退了幾步，心中猛然一痛，最想不到的結果，亡族滅種嗎？
“為什麽？這件事過去多少了。幾千年了，仇恨也會翻篇吧。”
幾千年，沈寒猜測莫清完全不知道石碑上的“風”姓家族任何事跡，當時也說族中典籍沒有只言片語的記載，那時，他不會對自己刻意說謊才對。而現在看來是宋昱說謊了。
“做過的事，總會留下痕跡。”宋昱是以什麽樣的心情去到那個石碑上寫下不是自己本姓的名字呢？
或者一代代往上溯。
“宋先生，你的意思是，四大家族中還是有人知道的。”
宋昱笑了一下，那抹笑容極冷，他溫和文雅的面容配上這個表情，像極地中的霜花。
“欲望沒有滿足前，他們為什麽要忘記？”
欲望？
“他們不是要殺了我們嗎？”
“殺人總需要一個理由吧，作為那個時代的強族，為什麽被滅族以後，沒有只言碎語的記載？四大家族又是怎麽慢慢崛起的？”
沈寒被這些話澆得渾身發冷，幸存者，聽起來真是美好，得到了別人祈求不來的希望，可是她卻時在血腥的背後出生的。
“莫清不知道啊，這和他有什麽關系？”
“我沒說和他有關，我一直將他當做知己，我不願算計他。”
不願，可是某些關頭，卻不得不。
“我。”沈寒想說些話，可是卻發現說什麽都不對，火炭上架著的水壺汩汩冒泡澆滅了旺火。宋昱留下她一個人，他的身影消失在冰天雪地裏，冒著白氣的呼吸融入天地，一片冰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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重新回到這裏也就是不到一個星期的功夫，山高水遠，外面的風雲湧動沈寒一概不管，她更想知道宋昱回來以後會不會如約告訴自己一些真相。
“宋先生，你可不準耍賴，總該告訴我了吧。”沈寒纏著宋昱，幾乎寸步不離。
不過宋昱卻明顯在岔開話題，轉而問沈寒：“莫清說什麽了？”
又是這樣！
沈寒懶懶地說：“說他們邀請我正式去他家做客。”
“生氣了？”宋昱看著沈寒鼓起來的腮幫子覺得好笑，忍不住逗弄她，不過沈寒避了過去，繼續皺眉。
宋昱嘆了口氣說：“你就算知道了又能怎樣，如果可以，我到寧願你什麽都不知道，簡簡單單就好。”他清透的眼睛帶著一種憐惜，“現在這樣不好？”
沈寒抓住宋昱的手臂表明自己的立場：“當然不好，如果我註定是當事人，為什麽我沒有知道的權利？這不公平，不管真相是什麽，我都不願意這樣蒙昧地活著，還有，在第四層遇到的老大叔說我是他們的族人，我的族人為什麽變成囚徒？”沈寒不得不端出一股架勢來，“而另外的族人卻能享受尊榮？”
這句話其實有些過分，但是宋昱總是這樣不鹹不淡的態度，猴年馬月才會自覺地和你說真話，更別說只要他認為是對自己好的事，一定守口如瓶到底。
“宋先生，求求你告訴我。”
宋昱想著沈寒剛才提到的一個詞——尊榮。
大概是這樣吧，在這一片絕巔，有多少人將自己這一脈人當做了神靈一樣崇拜？
不可否認，時間造就了信仰的力量。
沈寒執著的臉上，帶著的是年輕又稚嫩的沖撞，可是，那純凈的眼睛，又不能讓人拒絕，何況，站在沈寒的角度，一直被蒙在鼓裏，她也會感受到那種維護。
宋昱出聲說：“如果知道了真相，你要和莫清決裂呢？”
“不，”沈寒沒有被這個籌碼嚇住，“莫清是一個有自己獨立思想的人，而我也是，我一直以為我和他不可能在一起，可是事實證明相差再遠的人，在內心中某種觸點連接以後，總能找到那最重要的理由堅定地走到一起。”
沈寒淡淡笑著，在這冰天雪地中格外暖心：“何況我從來不認為有什麽世仇是我和他必然的阻隔。”
世仇，沈寒大概往這個方向猜測，老大叔們對於四大家族有著很深刻的仇恨這點毋庸置疑，不過沈寒拿不準的就是造化門宋家對於莫清家族的態度了。
“知道嗎？”宋昱站起來，眺望這遠處被雲霧繚繞的峰嶺，“我們本來就是一個已經應該滅絕的種族。”
這句話太難理解了，“已經”和“應該”。
“我們該被滅族嗎？”
宋昱垂下眼睛，他背對著沈寒，山上鼓動的風帶著他變得清冷的聲音傳進耳朵。
“準確的說，你大概是唯一的幸存者。”
這句話就更不對了，先不說老大叔已經說明自己是他們的族人。僅僅是自己，又不是孫悟空，她是自然受孕的產物，所以不管是自己父族還是母族中，一定有和自己一樣的人才對，除非——
“只有你還剩下這種能力。其他的，就像被淘盡的渣滓。”
“為什麽會是我？”
宋昱對這個問題也很是不理解：“我一直也很奇怪，也許就是單純的返祖吧。你家族中，有特別奇怪的人嗎？”
奇怪的人？
“集黃賭毒於一身的人算不算？”
這個，宋昱啞然，大概因為和自己有些關系，所以聽到那三個字的時候他的表情很是微妙，有一種受到侮辱的感覺。
沈寒很順口就說：“我爸爸就是嘍。”
難以想象，好像沈寒完全沒有受到任何荼毒。
“我聽爺爺說家裏原本是有些值錢的古董，不過都被我那敗家的爸爸輸光賣了。”沈寒揚揚手，示意了一下那串手鏈，“也就剩下這個東西做個紀念。”
宋昱盯著那兩枚銅錢，至少，留下了最珍貴的信物。
“我們的確是屬於同一族，只不過在歷史上因為某些原因分裂成了兩支，聽長輩們說，自從你們被滅族以後，我們就改頭換姓了。”
沈寒問：“那我們原來姓什麽？”
“風。”
風，居然是那個石碑上神秘的姓氏！強人輩出，那麽加上宋家一脈，這種實力簡直不敢想象。
“那為什麽會滅絕，我這一族？”
不應該問的，沈寒知道，可是她在見過老大叔，老大叔說要她傳承一門語言以後，也不知道什麽時候上升的責任心莫名其妙催促自己就問出了口。其實，宋昱之前就已經給自己打了預防針。
“你應該能猜到答案。”
是，只有一種可能，導致滅族的兇手就是四大家族！
沈寒後退了幾步，心中猛然一痛，最想不到的結果，亡族滅種嗎？
“為什麽？這件事過去多少了。幾千年了，仇恨也會翻篇吧。”
幾千年，沈寒猜測莫清完全不知道石碑上的“風”姓家族任何事跡，當時也說族中典籍沒有只言片語的記載，那時，他不會對自己刻意說謊才對。而現在看來是宋昱說謊了。
“做過的事，總會留下痕跡。”宋昱是以什麽樣的心情去到那個石碑上寫下不是自己本姓的名字呢？
或者一代代往上溯。
“宋先生，你的意思是，四大家族中還是有人知道的。”
宋昱笑了一下，那抹笑容極冷，他溫和文雅的面容配上這個表情，像極地中的霜花。
“欲望沒有滿足前，他們為什麽要忘記？”
欲望？
“他們不是要殺了我們嗎？”
“殺人總需要一個理由吧，作為那個時代的強族，為什麽被滅族以後，沒有只言碎語的記載？四大家族又是怎麽慢慢崛起的？”
沈寒被這些話澆得渾身發冷，幸存者，聽起來真是美好，得到了別人祈求不來的希望，可是她卻時在血腥的背後出生的。
“莫清不知道啊，這和他有什麽關系？”
“我沒說和他有關，我一直將他當做知己，我不願算計他。”
不願，可是某些關頭，卻不得不。
“我。”沈寒想說些話，可是卻發現說什麽都不對，火炭上架著的水壺汩汩冒泡澆滅了旺火。宋昱留下她一個人，他的身影消失在冰天雪地裏，冒著白氣的呼吸融入天地，一片冰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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